在心底叹了一口气,还得他自己再来锄两遍。
今天晚饭做得很马虎,体现了做饭之人的不满情绪。
但是,无人在意。
刘季戳着碗里的白米饭,嘴里无声念叨:气死我了!气死我了!
京都的雨季到来。
夜里又下雨了,一直下到清晨才停。
天空灰蒙蒙的,让人提不起精神来。
刘季实在是撑不住,凌晨没能爬起来读书,一觉睡了过去。
大郎兄妹四个自己背着书箱,与邻居们的小孩一起撑伞去上学堂后,他才起来。
今日国师府的马车早早便停在外头。
刘季懒懒散散吃了两口阿旺早起做的馒头,顺嘴调笑一下车夫,这才在车夫敢怒不敢言的怒视下,钻进马车。
司空见好像不用上早朝,今天又站在廊下盯着他做早膳。
刘季想着下午娘子要来接自己下工,心情美滋滋。
哼着歌儿把老师的早饭和自己的零嘴儿做出来,端进屋内,与老师一边吃一边说笑。
今日公良缭没有再说‘司空见与狗不得入内’。
所以司空见边在屋内的八仙桌前坐下,嘴里自顾说着一些朝堂上的变化,以及神秘高手的猜测。
没人搭腔,他也不觉得尴尬。
说完了,才转头看向已经吃好的公良缭,笑问:“老师,您说到底是谁在背后帮着王瑾?”
公良缭冷呵一声,“老夫连门都出不去,国师大人却问老夫外面的事,不觉可笑?”
“老师谦虚了。”司空见笃定道:“以老师之能,就算足不出户,对天下势也了如指掌。”
公良缭:“不知道。”
给刘季使了个眼色,“三儿,把笔墨拿来,为师看看你的字有没有长进。”
压根不搭司空见的话。
刘季哎的应了一声,得意的扫司空见一眼,整个有恃无恐的骄纵模样。
司空见拧眉,昨日怕得要死,一路逃出的国师府,连马车都没坐。
今日就不怕了?
孙江不是说,刘季这小子其实在他那武力超群的悍妻面前,根本没多少分量吗?
看着端坐在书案前提笔认真写字的刘季,司空见不禁也有些好奇。
莫非他写得一手好字,才得老师如此青眼相待?
司空见起身踱步过来,刘季立马警惕抬头,“你干什么?”
司空见不答,整个国师府都是他的地盘,在自己家,他还用客气?
直接伸手拿起刘季面前的宣纸,低头一看,实在没控制住表情管理,嫌弃的皱了皱眉。
“真难看。”他丢下纸,还不忘嘲讽一句,“看来老师人老了,眼睛也花了。”
不等刘季大声反驳,一甩袖,离开了濮院。
这师徒亲密的场面,还是眼不见为净!
“什么眼光我这字明明写得很好嘛。”刘季端详着自己的字,冲某人离去的背影重重嘁了一声。
公良缭笑了。
原来人无语的时候,真的会笑出来。
太有面
傍晚,将公良缭的晚饭做好后,刘季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急着下工回家。
安子被他派了出去。
刘季来回在廊下踱步,时不时看看濮院门口,安子回来没有。
他走来走去,听得公良缭心烦,没好气的问了一声:
“你怎么还不回家?”
刘季不说,只冲他露出一抹无限期待的羞赧浅笑,“就不告诉您~”
公良缭撸了把自己手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,怒呵:“成何体统!”
莫不是瑶娘要来?
要不然刘三儿不能笑成这般狐媚子模样。
不得不说,公良缭真相了。
安子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,“刘季!你家娘子来找你了!”
刘季与公良缭对视一眼,欢喜之情溢于言表,提起衣摆便冲了出去。
冲到一半,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不值钱的样子,又强行压下情绪,深吸一口气,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。
安子这声喊,不可谓不大声,差不多整个后院忙碌的下人护卫们都听见了。
大家伙好奇的往濮院方向张望,就见安子客客气气领着一位年轻女子来到濮院门外。
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,一身素雅青衣,衬得人如青竹一般修长。
身上没有太多饰品,只头上插着一根银蛇簪,配一条窄窄白蛇鳞腰带。
也不知那女子身上带了什么灵力,阴天一片灰蒙里,乍然出现这样一道亮色,众人只觉得灵台一清。
眼前灰蒙的视线像是被人拨去了迷雾,整个世界都清晰起来。
“娘子。”刘季甩甩脑袋,藏下惊艳,温声道:“你稍等我片刻,我同老师说一声就来。”
嘱咐完,又再看她一眼,整个人都被欢喜给包围了。
娘子居然还特意打扮了才过来接他,这也太有面了吧!
刘季跑进屋内,将公良缭连人带轮椅推出来。
许久没有见到秦瑶了,公良缭发现她还是跟记忆里的一样。
永远那么鲜活。
只要她出现,所有的能量都会汇聚到她身边,好像世间再没有任何困难存在。
公良缭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,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下,无比的安稳。
“先生还好吗?”秦瑶站在门外,笑着问道。
公良缭笑着点头,“很好,我很好。”
秦瑶见公良缭确实长回来不少肉,身上死气也散了许多,亦长舒一口气。
“老师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刘季迫不及待想走。
公良缭无奈的看着徒弟那急切的样子,点了点头,“路上慢点。”
秦瑶微笑应下,等着刘季把公良缭推回屋,神情雀跃的快步走出来。
“娘子,你今天太好看了。”刘季眼睛黏在秦瑶身上根本挪不开。
秦瑶拽了他一把,这人光看人不看路,险些一脚绊到路边石龛上。
这国师府的东西一看就贵,她可不想破财。
刘季不以为然,还是两眼放光的盯着她。
路上有个人经过,他都要得意的介绍一句:“我娘子,来接我下工回家。”
国师府的下人护卫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。
大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。
原来刘季每天都那么开怀,是因为有这样一位体贴的娘子啊。
他们要是也能有这样一位娘子来接自己下工,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开朗。
秦瑶一路微笑过去,看着隐形尾巴都快要翘上天去的刘季,尽量配合他的演出。
于是乎,在国师府众人看来,刘季和他娘子,郎情妾意,简直不要太和美。
当司空见得到下人回报,好奇赶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——
刘季与秦瑶手挽着手,夫妇二人一边笑着同府中人打招呼,一边回眸对视。
丈夫笑得自豪,满眼都是对妻子的欣赏和依赖。
妻子亦笑容温婉,满眼都是对丈夫的包容。
她抬起手,轻轻为他整理鬓边碎发,还极爱怜的抚过他脸颊,捏一捏,掐一掐。
作为一个尚未娶妻的单身贵族,这一幕引起了司空见强烈的不适。
“孙江,把他俩给我杀了!”
司空见咬紧后槽牙,怨妒道。
孙江一愣,“真杀?”
回答他的是司空见大步走上前去的高大背影。
孙江:“”
司空见倒是想真杀了,但他未必能杀得了。
刘季看着大步走到自己身前来的司空见,哟了一声,才松开娘子的手,行了一礼,“国师大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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