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从外头走进来,看见她们就说:“朕没打扰吧?”
就算真打扰了,她们还能说什么不成?心里头腹诽,面上还是恭敬的:“不打扰,皇上怎么有空过来来?”
康熙说奏折看累了,想起今天胤禛成亲就过来瞧瞧:“那些个小子们肯定都玩疯了,朕去了反倒拘着他们,就不过去了,顺便来瞧瞧你。”
云佩看他好像挺高兴的,就试探着开玩笑:“胤禛成亲,皇上您作为他的阿玛,可准备了新婚礼物?”
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,谁知道康熙竟然还真的思考了一下,然后说:“胤禛年纪也大了,既然都成亲了,以后也是能当家作主的人了,这当家作主的人没有事情做可不好,从今往后就让他到户部去当值吧。”
虽然这是早就已经料到的结果,可真分到手里的时候还是值得高兴的。
别的不说,户部可是大肥差,别人抢破了头也不一定能进去,虽然胤禛一进去也不会担任什么特别重要的职位,可到底名头上是好听的,而且胤禛年纪还小,这个时候去户部可以多学一学,等到将来年纪大了,说不定就能在户部扎根了。
云佩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,不过嘴上没有说得特别好,笑盈盈地抱怨着:“还说是新婚礼物呢,谁家的新婚礼物是才刚成亲,就要把爷们送去办差的?”
康熙哼哼:“得了便宜又卖乖。”
云佩也不恼:“桌上的菜都放凉了,嫔妾叫御膳房添一点儿新的来。”
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,全程布贵人她们都没吭声,这会儿云佩叫人去添菜,康熙就看她们一眼,想起来什么:“朕记得,你们两个是元年时候进的宫?”
布贵人和张氏说是。张氏是进宫最早的那一个,比赫舍里氏进来的还早,她之前是康熙身边的宫女,后来被孝康皇后指给了康熙当格格,一晃进宫也有三十年了。布贵人也差不多。
康熙就说:“既这么着,张氏就封为常在,至于布贵人你……”他想着布贵人在永和宫住得挺好的,倒也不必再费心迁出去了,更何况如今的主位上膝下大多都有阿哥,布贵人还不大够格,他就说,“给冬韵封和硕端静公主吧。”
布贵人一向把女儿当眼珠子看,这会儿骤然得了封赏,高兴极了,要知道大清的公主们一般都是要被送去抚蒙的时候才封公主,冬韵如今提前受封,皇上也没提起说要她去抚蒙,可能还能在宫里头多待上两年,那么这个公主的身份就很有含量了。
她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康熙的目光已经落到旁边安静坐着的扎喇芬身上了,心里头那一点儿一碗水端平的小心思又犯了,想着该给她赏个什么好。
结果扎喇芬说:“皇阿玛,,您待女儿已经很好了,女儿已经别无所求了。”她心里想着,皇阿玛都早早应允她不必再去抚蒙,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,不能想要的太多,反倒给额娘带来麻烦。
康熙却说:“你是朕的女儿,朕想赏你就赏你。”何况在座的人都赏了,独独漏了她一个也不好,传出去反倒让人觉得他是不是对扎喇芬有意见。
只是扎喇芬的年纪还小,还没到嫁人的年纪,不适合再给封号了,他想了想,就说:“过段日子你四哥的府邸就要开始建起来了,到时候朕让和他那边儿挨着的地方给你建一座公主府,好不好?”
扎喇芬连忙谢了恩。
后宫的女人们都封赏过了,康熙扫了一圈,目光落到云秀身上,只觉得一阵头疼。她不是后宫的女人,给什么赏赐都不合适,给她郡主的身份?如今也没那么大的功劳,她去尼布楚的事情都是悄悄瞒着的,也只有那一行人才知道,回来以后都被他勒令闭嘴了。
他知道一个还没有成亲的女人被传出流言会有多么的不幸。
郡主的身份不能给,旗也抬过了。他看着云秀思考着,时间太长,云秀都感受到他的目光了,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
康熙想了半天,终于想到了,说:“挺久以前了,当时的先祖们会给有功劳的人赏一件黄马褂,可惜朕登基以后一直也没把皇马褂给送出去,如今想来,倒算是遗憾了,今儿忽然想起来,也想体验一次。”
云秀诧异,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,康熙今天碰到什么事情了竟然这么高兴?
可康熙显然不打算告诉她,反而说:“朕赐你一件黄马褂。”
如今的皇宫里头能穿黄马褂的都是内大臣和宫里头的侍卫们,他们的黄马褂和云秀的黄马褂还不一样,他们的是职务之便,只有当值的时候才能穿,而一旦没有了御前侍卫这个职位,这些黄马褂就不能再穿了。
云秀的黄马褂是在国家大典的时候可以穿,平常都要供着,但是可以自己做一件低配版的,这一件是随时都可以穿的,哪怕她穿着在后宫里头跑都没关系。
这一件黄马褂,基本就相当于康熙跟她说,你是我的亲近心腹一样了。虽然黄马褂能够被他随时收回,至少在这个时候,代表了他的信任之意。
云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她对康熙是有过怨气的,姐姐在宫里头受了那样的委屈,让她永远都没法用看待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,只要一想到他,脑袋里就是一个老谋深算、心思狡诈的帝王形象。可偶尔,她也会觉得他会这样做几乎是必然的,从小到大缺乏的父母的爱、生活在这个水深火热的皇宫之中,才养成了他这样的性格,他几乎不信任任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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